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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 漫步於布里斯托的街道上,總感覺走沒幾步路,就好像消耗掉身體中非常多的卡路里,我想應該是因為這邊都是上下坡的坡道吧,不論是住宅區還是商業區,都可以看到很明顯的坡度。所以,遇到平坦的地方,當然是能多利用就多利用呀。

      從卡博特塔(Cabot Tower)離開之後,我就順著公園中的通道一路向下,直接到達公園的下方,而沒有再次地通過我剛爬上布蘭登山的那個平台,看來卡博特塔並非是個秘境,只是沒有與平台直接連接罷了。但有時真的會覺得,想爬到高處是需要決心和毅力的,不僅是我們人類在爬卡博特塔是如此,連松鼠也是如此。

      當我重新快來到布蘭登山公園的入口時,看到草地上有著一張椅子,就在我考慮是否在此休息一下時,有一隻松鼠捷足先登,搶先攻佔那張椅子。不久後,就看到那隻松鼠的眼神朝向椅背上的高處,我心想,難道他也想要登高望遠嗎,於是就停下我的腳步,想知道那隻松鼠的下一步。果不其然,他接下來就開始進行探索的作業,看起來是想要找尋一條最有可能的道路。在幾次的失敗之後,他成功了,站在椅背上,感覺他就是這一小塊區域的王者。既然他成功了,那我就開始繼續我的旅程吧,不過或許是感覺到陌生的氣息,就在我剛踏出第一步時,那隻松鼠就飛也似的跳下至草坪,並去尋找適合的隱蔽地,彷彿我就是那個入侵他領土的巨人,逼使得他頭也不回的就逃離他的王國。我當然不會無聊幼稚到去追趕他,但是因為沒有適當的溝通,他並不知道我沒有這個意圖,我搖了搖頭,就繼續我的旅程了,而他,或許正緊張的看著我的背影吧。

      離開了布蘭登山公園後,我拿起了我的手機,查看裡面的地圖,想要重新走回到布里斯托的大街,也就是我原來的目標。在仔細的查看之後,我選定了一條街道,但在行走的過程中,卻有股莫名的恐懼感從我心中油然生起,彷彿又走入了時光隧道中,深怕一走出去這個街道,就來到幾百年前的世界。

      幸好,這個恐懼感只是我的內心在作祟而已,並沒有成真,在經過一連串匪夷所思的通道(例如越過另一個街道的階梯橋之類的)後,我終於來到了布里斯托的大馬路。但一看到這條大馬路,我卻有點傻眼,因為我的右手邊是一路向下的下坡路,左手邊,也就是我預定的前進方向,卻是一路的上坡,坡道的最上方,則屹立著一座高塔,彷彿又是一個站在高處的王者。

      於公元1915年開始建造的威爾斯紀念大樓(Wills Memorial Building),又可稱呼為威爾斯紀念塔(Wills Memorial Tower)或簡稱威爾斯塔(Wills Tower),由英文就可以知道和英國的威爾斯地區(Wales)無關。他的命名,是因為紀念布里斯托大學的第一任校長。但開工沒多久,就因為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爆發而停工,直至大戰結束後的公元1919年再次開工,並於公元1925年完工正式啟用。自從啟用後,威爾斯紀念大樓可以說是布里斯托大學的象徵地標,彷彿就是布里斯托大學的中心。但其實也算是啦,被譽為英國最後一座偉大的哥德式建築的威爾斯紀念大樓,其大廳是布里斯托大學舉行學位儀式的所在地,因此常被認為是布里斯托大學的同義詞,可說是來到這裡,就等同於來到布里斯托大學一樣。而在我到訪布里斯托的那一天,這裡正好舉行布里斯托大學的開放日,但當我踏進去的那一刻,我卻感覺是來到布里斯托大學的大學博覽會,大廳中擺放著相當多介紹他們系所的攤位,這也讓我覺得有點不自在,匆匆的就離開了。事後想想,這其實有點可惜,畢竟布里斯托大學好歹也是世界百大呀。

      離開了壅擠的威爾斯紀念大樓之後,我順著指標來到布里斯托博物館暨美術館(Bristol Museum & Art Gallery)。這座博物館非常的有意思,於公元1823年成立時,是作為布里斯托科學藝術發展機構,之後由於與圖書館協會合併,而成為了開放式的博物館,之後由於財政危機及二戰時期的炸彈攻擊,使得這裡一度成為軍隊的所在地。二戰結束後,儘管這裡因為戰火的關係,而使得部分的建築物及自然史標本毀損及失蹤,但在整理後,還是可區分為樓下的博物館及樓上的美術館。科學和藝術這兩者看起來處於對立的學門,放在一起展出,好像有點在對立中取得平衡一樣,但仔細一想,其實這兩者間也並非完全的對立,而是具有一定程度的相同性,不然在文藝復興的那個年代,就不會出現一堆又是科學家又是藝術家的人物了。但不管如何,或許是因為布里斯托的航天重鎮,一進這座博物館,第一眼就看到懸掛於大廳正上空的古式飛機,似乎是在重點強調他們的航空工程。

      但我覺得神奇的,並非是具有歐式牆壁的大廳上方放置著一架古式飛機,而是在樓梯的入口處上方,浮雕著兩隻中國龍。這感覺,就像是東方文化與西方文化在這裡發生碰撞,而使得這兩隻中國龍留守於布里斯托,等待著援兵的到來。

      走進這個由兩隻中國龍守護的入口,踏上兩側的樓梯往樓上移動,走馬看花的瀏覽過這座博物館中的展品,具體具有哪些東西,說實在話,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,但卻有一件事讓我感到有點訝異。在這以科學及東方文化為展出主體的布里斯托博物館中,有一個特區展出中國式的玻璃並不神奇,說實在話,這裡也不是唯一一個展出中國式玻璃工藝的博物館,但在歐洲地區,竟然有直接在展場的壁面上標示中文說明,且是繁體字的中文說明,這就非常的少見了。看著熟悉的繁體字,不知為何,突然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呀。

      這座布里斯托博物館的神奇之處,還不僅僅在於科學藝術的碰撞,或者是東西方文化的交流,更有著神奇的空間配置。順著那兩隻中國龍守護的入口通道進去,若直直的往前走,並不會走到其他樓層的展區,而是會直接通到博物館的後方空間。或許是因為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,戰火倖存下來的部份博物館建築被布里斯托大學購買去,並被重建為大學食堂的關係,博物館的後方空間,竟然存在著由數間餐廳共同組成的餐飲區,這就好像在博物館繞一繞,卻繞到百貨公司的用餐區一樣,有點違和的環境碰撞感。

      總而言之,雖然我本來的用意是在這平坦的博物館中稍作停留休息,但我的心中,卻出現了許多不同種類的碰撞感,或許,我就像展區中的那隻玩具恐龍一樣,用自己的腳步在探索這個世界吧。看著呆呆的他,我不禁的會心一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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